何为幸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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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幸福（一）
那一日，魏婴躲在静室改良他新作的小东西，蓝湛授业回来，便见着这人全神贯注的模样，也只是默默在他身边坐下，拿出了蓝氏子弟的笔记，安静的批改起来。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耳边却突然传来了幼童的声音。
“阿娘，阿娘！”
蓝湛抬起头，本能的伸出手便是揽住了身边同样抬头环顾四周的魏婴。
“蓝湛……这里不是静室？”被揽入蓝湛怀中的魏婴，环顾四周后，发现不知不觉周围的环境已经大变，静室里的家具便是早就不见了踪影，四周一片迷雾，但是即没有杀气也没有怨气。
“阿娘！阿娘！”
不远处依旧传来了刚刚稚童的声音，蓝湛和魏婴对视了一下，想着留在原地也毫无意义，便顺着声音找了过去。
“魏兄？含光君？”走到一半，从迷雾中便是走出了一个手摇扇子，纨绔打扮的男人。
“聂兄怎会在此？”
“我也不知，我本来在不净寺批改卝卷宗来着，突然周围一片雾蒙蒙的还传来了孩子的声音，我便过来看看。”这几年便是被卝逼着当上了仙督的聂怀桑，虽然依旧一如既往一副纨绔子弟的打扮，却早退去了当年一问三卝不知的做派，尽管身处异景，却依旧随意的摇着他的纸扇，倒是一派恰意。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聂兄。
魏婴刚是真么想，却是被聂怀桑占了先机，“魏兄可是在担心我是不是真的聂怀桑，如若需要我甚至可以说出当年我借你的春卝宫图是哪几本呢。”
“不愧是聂兄，佩服佩服。”魏婴笑笑，看了一眼身边的蓝湛，“那既然有缘，聂兄，不如一同过去吧？”
“也好。有含光君和魏兄在，天大的事也会有办法的。”
“阿娘，阿娘！”孩子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这次似乎更近了，迷雾之中似乎也渐渐有了景色。
“这好像是……”尽管景色不是很清晰，魏婴却微微眯起了眼睛。
“魏婴？”察觉到魏婴的不对劲，蓝湛停下脚步，看向了他。
“我怎么觉得，这好像是当年被烧之前莲花坞的模样？”不是如今那面目全非的莲花坞，而是魏婴所熟知的，他长大的莲花坞。
“云梦江卝氏的莲花坞？”
“嗯……再往前走走吧，如果真是莲花坞，再往前走应该就是校场了。”
“好。”
正如魏婴所说，没走了多久便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空地，而他们却不是第一批到的人。
“魏前辈！含光君！聂宗主？”蓝思追是最先看到三人的，看到三人后，便立刻迎了上来躬身行礼。而听到三人的名字，他身边的景仪和金凌也跟着跑了过来。
在他们身后则是铁青着脸瞪着不知所措的温宁的江澄，还有在大婚之后便又是许久未见的蓝曦臣以及应该还在处理卷宗的蓝启仁。
“思追，金凌，景仪，你们不是去夜猎了吗？怎么叔父，大哥，温宁还有江澄也在？”这一下饶是魏婴也一时间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
“魏无羡，是不是你干了什么？”
听到这话，蓝启仁不由周起了眉头，“江宗主，你无凭无据，便不该出口便是这般。”心下便是纳闷明明这么多人都在此处，这江澄到底是为什么就觉得这事一定是自己的侄婿所为。
“江宗主，无羡饶是再大的本事，也无法一口气将众人神不知鬼不觉带入此地，他如今已是我蓝家长老，还望江宗主慎言。”蓝曦臣皱了皱眉头，但也不愿多说，“聂宗主，许久不见。”
“蓝宗主也是，上次见面还是魏兄大婚的时候。”聂怀桑笑笑回了个礼，“温公子也许久不见了。”
“诶？温……温公子……？我……我吗？”被突然叫公子，温宁一时间倒是有些回不过神，“那，那什么……聂，聂宗主也是……”
“兄长。”
“忘机，我本在闭关，却突然听到稚儿的声音，抬起头便在此了。听金宗主和景仪思追所言似乎也是听到了稚儿的声音。”
“阿娘阿娘！”正在此时，声音再一次响起，同时周围的雾气散去，一个孩子向着几人笔直跑了过来。
看清孩子容貌之后，魏婴有点吃紧的睁大了眼睛，“那是……我小时候？”
跑来的孩子，虽然尚且年幼，但那双好看灵动的桃花眼睛，却已经有了那月下少年的灵气。
这是蓝湛缺席了的魏婴的童年，想到此蓝湛便是更加仔细打量起了那个迎面跑来的孩童。
“可是不对啊，看这模样应该是我五六岁那年，我那时不在莲花坞，还在夷陵才对。”
说这话的人，只是简单的陈述事实，却让有心者皱起了眉头。
五六岁的孩子，一个人没有父母，孤身被留在了夷陵，从恶犬嘴下夺食，四处翻找别人丢弃的食物。
蓝湛低下了头，他好几次都想过，如果自己那时候能够找到魏婴，能够把他带回蓝家，是不是魏婴就不用经受那么多痛苦，是不是自己就能护的他一生平安。
“阿娘！”孩子从他们身边跑过，笔直的跑向了另一端。
“阿婴！”女子的声音传入耳中的时候，蓝湛感受到身边的人的颤抖，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美貌的白衣女子蹲下卝身，抱起了跑来的孩子，搂在怀中，“想不想你卝娘我啊？”
“当然是想的！！”被抱起的孩子开心的笑了，还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然后又对着女子身后的黑衣男人伸出了手，“阿爹！”
站在女子身边的男人对着孩子点点头，伸出手便是撸了撸孩子的头发，“阿婴，可否听话。”
“阿婴我可听话了！”
“我不信！你这小皮猴怎可能不上蹿下跳呢。”
“蓝湛，那是我阿娘……和我阿爹……”
“嗯。”看着身边的人红了眼睛，却依旧贪婪的盯着那对夫妻和他们怀中的孩子，蓝湛点点头，把身边的人搂了过来。
“魏公子和藏色散人，是我们那个年代出名的眷侣。”蓝启仁捋着胡子点头说道，“魏公子生性沉稳，修为出众，藏色也是那个年代数一数二的女修，只是性子太过跳脱，也就魏公子能制得住她。”看着昔日同窗，蓝启仁也不由感慨，“魏婴，即是你父母，多看看也无妨，但是，我想你应知此处乃是幻境，我信你行卝事有分寸，切莫要过于沉迷。”
知道蓝启仁是在担心自己，魏婴吸了吸鼻子转过身对他行了个晚辈礼，“谢谢叔父提醒，魏婴心里有分寸。”逝者已逝，再是舍不得，却也不该老看着过去的幻影。
“可不是，你家这小皮猴，就差没和阿澄一同把我家这莲花坞天花板给掀了。”
“长泽，藏色，这次便是辛苦了，可有受伤？”
“见过魏长老，见过魏夫人。”
“见过魏长老，魏夫人。”
这声音江澄好生熟悉，那是他家人的声音，然而又如此的陌生，他的记忆中，母亲从未用过这种口气说话，熟悉的高傲中却有着让人陌生的亲昵和笑意。江家也从未如此和睦融融过。
“紫鸢，枫眠兄，阿婴给你们添麻烦了。”藏色散人便是抱着怀中的自家小皮猴走了过去，“哟，厌离已经长这么大了，上次来急急忙忙的，也没打过招呼，阿澄也长高了呢，上次见面还就这么点点大呢。”
“不会，有阿婴陪着，阿澄也多几个玩伴。”
“你还说呢，哼，阿澄本就能闹，家里又是一群能闹腾的弟子，现在还来了一个魏婴，我看啊，等他们长大我们这莲花坞就等着给被他们合力拆咯。”
“那不也有夫人给他们几个兜着吗？”江枫眠听到这话，只是一笑，“长泽，你们先回屋休息吧，行礼我让下人帮你们送去。”
“晚上要吃什么早点说啊，过时不候。”在他身边的虞紫鸢又加了那么一句。
“那便多谢江夫人的好意了。诶唷，紫鸢，别说你这主母当的真有架势哈哈哈哈，阿婴你去玩吧，长泽走啦！我想先去洗个澡！！”
“嗯，来了。”说着便对江枫眠行了一个礼，跟着夫人走开了。
便是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视。
“总而言之，这不是我们知道的云梦。”聂怀桑率先将所有人心里的结论说出了口，“虽然我未曾见过，但……”他看了一眼板着脸的江澄，“这两位……呃，怎么说呢”出了名的怨偶怎么可能恩爱如斯，这种话是实在不好意思在两人儿子面前说的。
“俗话有云，三千世界”蓝启仁思考了一阵子，“若非幻境，便是奇遇了。”
“那……那位便是……？”金凌有些犹豫的指了指站在父母身后笑盈盈看着两个稚童打闹的女孩。
“嗯，金凌，那便是你阿娘。”魏婴对着金凌点了点头，他早已不是江家的人，甩掉如今也再也没法厚着脸皮喊出一声师姐。
“阿娘……”
看着这样的金凌，即使是景仪也只能安静让开，这种时候还是让人一个人静静比较好。
“哼，魏无羡，这话你怎么好意思说？”然而江澄却是依旧毫不留情，“谁是他阿娘轮不到你来说。”
观音庙后魏无羡要不和蓝湛一同四处夜猎，要不便呆在姑苏云深不知处，甚少参加清谈会，即使参加也只是一开始露个脸之后便和带着的小辈不知道去了哪里。于是这几年两人便是极少碰面，即使碰面，魏婴也秉持着见个面点个头算是打过招呼，下一秒就不知道跑去哪里的态度。
所以虽然绝对算不上友好，但也算不上紧张。
像这样面对面说话，当真是观音庙以来的事情了。
“舅舅，别说了。”金凌也知道自己这个舅舅向来嘴上不饶人，即使好不容易见到母亲内心伤感，却也强打起精神想要阻止自家舅舅的口无遮拦。当年自己父母和魏婴之事，事到如今在他看来还真的理不出到自己到底该恨谁。但至少，他明白自己不该恨魏婴，因为逼的魏婴如此的人也正是他金家的人，是他的祖父，是他的小叔叔。更何况，如今魏无羡在蓝氏身居高位，若是真的想什么说什么，如今蓝氏聂氏风头正盛，兰陵金氏内部一片乱麻，江卝氏虽然还在四大世家，但断然没法和这两家相提并论，这样下去断然讨不找好。
“金凌，大人讲话轮不到你插嘴。”这几年自从金凌和魏婴走得进后，江澄便是觉得这个外甥越发难以管教，“你有什么资格谈论阿姐？要不是你，阿姐为何会死在不夜天！”
“江晚吟，口下留德。”看到魏婴惨白的脸色，蓝湛挡在了他的身前，“小金夫人之事，并非魏婴过错。”
“蓝忘机，我们江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
“江宗主此言差矣，魏兄如今是含光君的道侣，既然是自家人被辱，含光君自然有权利管。”一旁聂怀桑插了进来，“而魏兄早就离开了江家，倒也不知江宗主是以什么身份辱骂姑苏蓝氏长老，辱骂姑苏蓝氏二公子的道侣的呢？”
“仙督你倒是护着他。”听到聂怀桑开口，江澄倒也不想再多说，毕竟如今聂家如日中天，有些事作为宗主他还是会掂量一下。
“呃，所以说那位就是传说中的藏色散人前辈？”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的氛围，景仪鼓起勇气打破了短暂的沉默，“而且我听说……”他刚想说下去，便转头看了一眼魏婴。
“嗯，我阿爹阿娘在我小时候，死于一次夜猎。”魏婴笑笑没太大在意，“所以叔父才说怕是三千世界了。”
“魏公子和藏色本在江家辅佐老卝江宗主，”蓝启仁点了点头，“后因虞夫人不快，两人这才退出江家，四处夜猎。而此处虞夫人，不，江夫人似乎和两位关系颇佳，自然没有必要离开江卝氏。”蓝启仁点点头，如若这两人未脱离江家，自然不会因为孤立无援死于一场夜猎，眼前这番景象倒也合乎逻辑。
“蓝老先生，江某人向来敬重蓝老前辈，就算他魏无羡如今是蓝家人，我也相信蓝老先生会公正对待。”然而这话却让江澄听着不快，“但这话蓝老前辈未免有失偏颇，死者为大，莫不是蓝老先生是想说魏无羡他父母的死是被我阿娘害的不成，我阿娘是云梦江卝氏的主母，魏无羡父亲就算如何劳苦功高也是我江家养大的一个家仆，这世上，主母岂有忍让家仆的道理？更何况自古以来修士夜猎都凭着自家本事，说到底死在夜猎之中也只能说是实力不济，运气不好罢了，赖不得别人，还望姑苏蓝氏给江某人一个交代。”
“忘机，放下避尘。”蓝曦臣对着蓝湛摇了摇头，“江宗主，我姑苏蓝氏向来不打诳语，叔父所说句句为真，但讨论逝者的确对死者不尽，曦臣便代表姑苏蓝氏向江宗主道歉。”
“哼，蓝宗主，我江某人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江澄刚想说点什么，却见蓝曦臣道歉后挺直了腰杆。
“那接下来也请江宗主就肆意侮辱逝者一事，向我姑苏蓝氏魏无羡道歉，”
听到这话从刚才开始便一直咬紧牙关闭口不言的魏婴却是慌了神，江澄什么人他最清楚，让他道歉是断然不可能的，“大哥，道歉就……”
“无羡，为人子女，最做不得的便是听任他人辱骂自己的父母，所以方才江宗主动气反驳是对，而你如此忍让才是错。”蓝曦臣摇了摇头，“想必江宗主也是明事理之人，既然懂得为自己去世母亲辩驳，便也应该明白自己方才所言是何等的实力才对。”
“蓝宗主莫要欺人太甚。”
“江宗主，欺人太甚的是你吧？我家先生就说了几句实话，你就生气不满，要我们姑苏蓝氏给您一个交代，那凭什么魏前辈的父母被说，他就活该忍着啊！江宗主难道不该给魏前辈一个交代吗！！”一旁的蓝景仪一听这话便是直接炸了
“长辈说话有你小辈说话的份吗！！姑苏蓝氏当真好教养。”
“长辈有错小辈就不能说了！这什么道理啊！！三人行还必有我师呢！这么多人，怎么？就江宗主你一个人有理不成？”景仪倒也不甘示弱顶了回去，而若是平常蓝湛便早就禁言术了，这时候却安然站在魏婴身旁，广袖下的手牢牢握住魏婴冰冷的手，连看都不往这看上一眼。
场面倒是一时间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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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如何花式吹江家！！江宗主礼贤下士，江夫人和藏色散人关系那么好！！就是闺蜜，就是好友！！阿婴和江家兄妹从小一起长大，从小一起皮猴多好！！我真的有这么认真在吹江家呢！
别以为蓝曦臣脾气好就是个不会怼的，人家好歹当了那么多年的宗主呢，更何况他身边还带着个蓝氏出品正牌小辣椒。
大概说一下这个世界除了江家OOC外大家都没有OOC，大家都按照原著性格走，所以历史大趋势不会变，SHE RI之征也会爆发，但就让我们看看结果如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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